孟庭祯撇嘴。
五皇子察觉到不对,开始扯老四袖子,四皇子一把拽回来,“你怕什么?还担心他以后踩我们头上?他以后就是个残废了!”
“残废,懂吗?”
“朕想,祯儿以后不论依靠谁,也不会依靠你们两个吧?”
皇帝沉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,吓的四皇子立刻转身,连忙跪倒。
“父,父,父皇!”四皇子口不择言辩解,“儿臣,这是为了激励六弟,对,就是激励!”
“是激励还是落井下石,朕自有决断,滚吧。”
皇帝懒得理这俩,这两人根子就歪了,后天能扳回来就不错了,至于成材,别想了。
他把汗流浃背的两人赶走,坐在床前,勉强挤出几句软话,来安慰孩子。
孟庭祯装成感激涕零的样子,心里还有点起鸡皮疙瘩。
在他伤口养好,快要行动如常时,那个背后使坏的人,终于被逮到了。
竟是丽昭仪。
丽昭仪失宠多年,万幸位分还算高,没受过什么苛待,但多余的东西是一点不想要。
所以她能够派遣的人手,也就是自己的宫人,顺藤摸瓜,一下就查到了。
她命宫人去马厩里藏好银针,又算计好了,在六皇子衣摆上撒了药粉,方便吸引惊马。
要不是十皇子这么一跳,她的算计就成了。
面对责问,丽昭仪展现出难得的冷冽。
“没错,就是我干的,那又怎么样,我不能吗?”
她冷笑着,“这宫里的女人,当着皇帝的面千柔百顺,贤良淑德,背后,哪个身上没沾着人命?”
“这次是我棋差一着,所以暴露了,愿赌服输,没什么好说的。”
她突然转头对着皇后喷洒毒液,“皇后!我这可是在帮你啊!除掉你儿子的竞争对手,不好么?”
“贵妃,你以下犯上,心怀不轨,你教导出的孩子同样心怀不轨,我替皇后娘娘教训你,不该吗?”
“还有钰贵妃,”丽昭仪笑的畅快,“你的心思藏不住啊,当旁人都看不出吗?”
钰贵妃脸色煞白,指着丽昭仪说,“皇上,罪人胡言乱语,还请立刻治罪!”
皇帝不语,“那就,赐毒酒吧,此等毒妇,朕不想再看到。”
小打小闹,可以轻饶,伸手到皇子身上,罪无可恕。
身后,传来丽昭仪肆意的狂笑,和放肆的咒骂,竟把自己多年的委屈,都骂了出来。
丽昭仪被拉下去后,满堂俱静,一时无声。
皇后张嘴解释,“臣妾绝无此心啊!各宫的皇子都要唤我一声母亲,我待他们,都是一样的亲厚。”
钰贵妃更是极力辩解,“臣妾跟皇上相识多年,臣妾为人如何,皇上一清二楚的,千万不要受了奸人挑拨!她是眼看自己要死了,也想把水搅浑!”
丽昭仪的企图,皇帝何尝看不出?他揉着额角,“朕都知道,爱妃不用多言。”
只是丽昭仪也是曾经偏疼过的女子,天真烂漫,怎么就成了心机歹毒的样子?
皇帝有些默默然。
韩舒宜看出他的心事,落在最后,悄悄抚过他的手背,试图安慰他。
人心易变,本就如此。困于旧事,并无意义,她只会去寻找下一份真心。
皇帝感觉到手心传来的暖意,轻轻一笑。
也是,困于旧事,毫无意义。
韩舒宜知道丽昭仪伏法了,但始终觉得事有蹊跷。
丽昭仪在宫廷也沉浮十余年,得宠失宠过,这类人有个特点,只要有一点空隙都会死死抓住,等待时机,卷土重来。
丽昭仪一点不辩解自己暗害皇子,痛快承认,虽有破罐破摔的可能性,但还是很怪。
“你若觉得奇怪,就派人去盯着好了,反正丽昭仪也没几天活头了。”
惠妃提议道,亲自见证,总不会有假吧?
韩舒宜一想这话有道理,想来想去,就派了青葙去。
刑房没有她的人,但给个面子,也没问题。
皇帝给丽昭仪留了最后的体面,押在单独的牢房里,等着处刑。
青葙留心看着牢房内的丽昭仪,丽昭仪死期将至,竟是一点害怕的样子都没有,非常淡定。
要么她是超脱物外的英雄,要么就是另有底牌。
青葙默默等待着。
刑房湿冷,辛苦,值夜的人常常喝些小酒,打发时间,也驱寒。
青葙也被他们招呼着喝酒。
他摆手,“算了,没什么胃口。”
牢头就自己喝了,自斟自饮,有滋有味的说,“你还怕这犯人逃跑啊?咱这是哪儿?皇宫大内!出了刑房,还有那么多巡逻侍卫,这些犯人,她逃得了吗?”
除非真的生了翅膀,能够飞天遁地呢。
青葙虽觉有理,但处于谨慎,并不想让酒精腐蚀自己的神经。
梆子敲了三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