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了好一会儿,女子忽然问道:“你说你姓沈?你爹娘在哪里?”
“死了,都死了。”沈彤淡淡地说道,像是在说别人的事。
“你在世上没有亲人了?”女子问道。
沈彤笑了,她道:“有啊,我有亲人,有弟弟有妹妹,还有肝胆相照的朋友,他们都是我的亲人。”
女子的脸上依然没有任何表情,但是沈彤感觉她像是也笑了。
“那很好。”女子说完,就站起身来,走到院子里那棵烧过的树下,仰头望着树冠,这棵树烧焦了一半,另一半却顽强地活下来了。
沈彤忽然很想知道这女子的事,她也跟着走到院子里,站在女子身边,问道:“大侠,您有亲人和朋友吗?”
“没有了,也都死了,全都死了。”女子用与沈彤同样平淡的语气说道。
“没关系,亲人虽然没有了,可是以后说不定会有朋友呢。”沈彤说道。
女子扭头看了她一眼,道:“小姑娘,你不是一个会安慰人的人。”
沈彤有些不好意思,她摸摸头上的螺髻,赧然道:“我的确不会安慰人……”
说到这里,她抬头看那女子,女子身材高挑,比她高出半头,她对那女子说道:“其实我觉得人要学会自己安慰自己。”
女子似是没有想到她会这样说,冷笑道:“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,你还没有投胎呢,轮不着你来教训我。”
沈彤只觉头顶一群莫名其妙的怪兽飘过,她好不容易好心开导开导别人,人家还不领情。
“当我没说,您自己感怀吧,我不打扰您了,就先告辞吧,后会有期,谢谢您的饭,谢谢您的老参。”
沈彤说完,就冲着马厩打个呼哨,火儿蹦蹦跳跳地跑了出来。
她再一次向那女子抱拳,道:“大侠,就此别过,下次我请您吃饭。”
说完,她牵着火儿便向门外走去。
“你等等。”身后传来女子的声音。
沈彤转过身去,女子从树下向她走了过来。
“你这样走出去,没有找到你的朋友,你就昏死在路边了。”
沈彤不知这女子是什么意思,便道:“这里离京城也不算远,慢慢走应该没事的。”
百八十里而已,是真的不远。
“你留在这里休养两日,两日后和我一起进京。”女子冷冷地说道。
余威
沈彤忙道:“我的朋友们一定在到处找我。”
女子冷冷地说道:“那个婆子是老江湖了,她们不会误打误撞,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。”
这倒是真的,江婆子江湖经验丰富,她不会自乱阵脚,即使一时找不到她,也会带着大饼他们住到一个她能找到的地方,一边等着她去会合,一边悄悄撒网继续寻找。
沈彤道:“那岂不是又要给您添麻烦了?”
女子别过脸去,道:“你是上过学堂读过书吧?”
“是啊,您看出来了?”沈彤心头一喜,她的书没有白读。
“没看出你的学问,倒是看到读书人的装腔作势了。”女子说完,就向院子里面走去。
沈彤抚额,她就是客气客气而已,怎么就装腔作势了?这位大婶可真不好相处。
接下来的两天,沈彤除了负责煮饭以外,就是安心养伤。女子给她换过一次药,换药的时候手上很重,疼得沈彤冷汗直冒。
火儿在马厩里过了一夜,就被那女子轰出来了,它咬了那匹白马的脖子,而且咬得鲜血直流。
“你这匹是马还是狗?”女子喝斥。
“是马……咬人的马。”沈彤只好把火儿拴到树下,叮嘱它不要淘气。
两天时间一转眼就过去了,到了第二天晚上,沈彤问那女子要不要准备干粮。
女子道:“不用。”
“那要不要向村子里的人道个别啊?”这两天来,沈彤有几次都想向这女子打听这座村子的由来,可是她刚一开口,女子就转身离开,不去理她了。
女子看她一眼,眸色深深:“你这么好奇吗?”
沈彤被她看破动机,只好说道:“我看村子里的人都很尊重您,所以才想您要离开是不是会向他们道别,没有别的意思。”
“尊敬?他们根本不知道我是谁,何谈尊敬?”女子冷笑。
“那他们是怕您,一定是看您武功高强,他们怕了。”话虽如此,沈彤心里却在寻思,说不定是你杀了他们当中的某个人,杀一儆百,这些人才会忍气吞声。
对,是忍气吞声,那天她就看出来了,这个村子里的人生性凉薄,而且其中不乏好勇斗狠之徒,这些人怎会心甘情愿看她的脸色,除非是她使用过非常手段。
女子道:“他们怕的不是我,而是因为我知道他们的来历。”
“来历?他们是来此隐居避祸的人吧,您既然知道他们的来历,他们不是应该杀人灭口,而并非惧怕吗?”沈彤不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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