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,一个人踩着月光走来,影子在月光下延出长长的一道,走近了,高个圆鼻,正是容芳。
开岁?容芳走到一心阁门前,见门口无人,便疑惑地喊了一声。
开岁悄无声息地跳下来,容芳吓了一跳,她拍拍胸口,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卷着的纸条,递给开岁,殿下可在沐浴?
开岁点点头。
那你一会呈给殿下。容芳看他一眼,开岁,你这喜欢躲起来的毛病怎么又犯了,殿下不是让你别爬屋顶了吗?
开岁垂眸不语。
容芳看他无甚表情的脸一眼,叹了口气:六殿下心好,允许你在宫内习武,又收了你伺候,你也要有些分寸,莫失了本心。
前夜,开岁一身赤裸,只套着披风,头发还散着,他本想直接用轻功从后门走,景臻却摆摆手说用不着,让他跟在自己身后进了泯尘宫的大门,被不少下人都瞧见了。
殿内洒扫的下人们一看便知有端倪,不禁都偷偷地看开岁一眼。
景臻是个不爱摆架子的主子,但泯尘宫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这不代表景臻没脾气,她不喜欢多嘴的下人,故景臻察觉她们的视线,抬眼扫视一圈时,她们立即老实地低下头。
只有容芳问了一句:殿下,要把开岁的身契递给内务处吗?
景臻却摇了摇头:不用。
容芳闻言颇为怜悯地瞧了开岁一眼。
这被主子享用了的小侍也分两类人,一类是主子愿意继续宠爱,收作内侍,虽名分上仍旧低微,可也比普通小侍高了一阶,另一类便是无名无分,只是主子泄欲的小侍,这类小侍已无处子之身,若主子厌弃,为避免节外生枝,懂事的会被打发出宫,若不懂事纠缠主子,则会因此丧命。
同开岁共事这么几年,开岁做事一向任劳任怨,没出过差错,容芳又年长他几岁,则把开岁弟弟看,为此今晚才提醒他莫要因一时受宠而得意。
开岁没什么反应:哦。
容芳见他油盐不进,似乎没听进心里,不免又叹气,转身去了前殿。
开岁将纸条收好,又等了一会,听屋内景臻从水里出来穿衣了,这才推门进去。
殿下,这是容芳去凤椒宫打探的消息。开岁将纸条呈上去。
景臻打开来,迅速看完,然后放在火舌上烧了干净。
二皇姐的手未免伸得太长,都伸到君后那儿了。景臻靠在座椅里,她这般努力,最后却没能夺位,这是为何?
开岁想了想,摇头道:仆愚昧,不知真正缘由,但仆认为,恐怕二皇女也没想到三皇女敢直接造反。
喔?原来打了个出其不意。景臻看着纸条烧出来的灰烬,有二皇姐的教训在前,咱们这处也得做些准备了。
当逍遥王女也是个技术活,一个人单打独斗难免会有纰漏,景臻眉头展开,暗道,风雨欲来,是时候该组一个团队了。